江门核燃料项目叫停中的喜与忧

2016/12/21 14:04:59

7月14日，广东江门市政府发出公告，宣布取消中核集团鹤山龙湾工业园项目，政府称这是为了“充分尊重民意”。

随着生活水平提高，民众环保意识逐渐增强，由环保引起的群体性事件时有发生，解决的办法多是政府出面叫停，“民意”越来越容易占得上风。鹤山的核燃料项目之前，还有过福建厦门PX项目、江苏启东造纸项目、四川什邡钼铜项目、云南昆明PX项目。

在推动经济发展和回应民意环保诉求的权衡中，地方政府更加偏向后者，这是可喜之处。从江门和鹤山政府处理核燃料项目中的表现，可以看出地方政府在回应民众环保诉求中的进步，当地官员明确表示，“在社会未达成广泛共识之前，绝不办理立项手续，绝不开工建设”，民众表达强烈反对意见之后，政府又宣布取消项目。

江门和鹤山政府宣布取消项目，应该是需要极大勇气的，这个广东省重点建设项目总投资约为370亿元，建成后有望再造两个鹤山，对当地经济的拉动效应不言而喻。一方面要发展经济造福百姓，另一方面还要管控经济发展对环境产生的负面影响，地方政府经常会陷入两难境地。

然而，面对两难，如果一遇反对就叫停，还是不免让人担忧，那些必不可少的建设项目可能会成为流浪儿，永远找不到安家的地方，存在环境风险的项目，很难取得环保共识并顺利推进，从而陷入有项目就反对、一反对就叫停的恶性循环。

年轻姑娘都喜欢漂亮衣服，但不是每位姑娘都能了解，生产衣服的原料许多都来自一个古怪的化学名词——对二甲苯，是需要通过很多人反对的PX项目来生产的。姑娘们也许会说，“那我不管，反正项目不能建在我家旁边。”姑娘的态度当然可以理解，只是也得问问，项目应该建在谁家旁边？如果嫦娥和吴刚同意，最好是建在月亮上，可38万公里的里程，要多少艘神舟飞船才能保证运输任务？

民众持一边倒的反对态度，跟认知错位不无关系，现在最缺乏的是环保常识，面对“无知之幕”，本能地选择反对。以PX项目为例，在很多执行严格环保标准的西方国家，都能够顺利推进，有些项目与住宅区仅有一墙之隔，当地居民却能安之若素，这种局面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环保常识的普及。

普及环保常识，既要民众主动了解，也需要政府着力宣传。此次鹤山核燃料项目的前期沟通当中，当地政府在普及核燃料常识中有过努力，比如专门请来国家环保部专家答疑解惑，据该专家介绍，核燃料厂所使用的原料为铀，放出的主要是α射线，用一张薄薄的纸就能挡住。可惜专家的解释仍未打消当地居民的疑虑，反对之声没有消失。

民众一味反对，也要求地方政府处理环保事件时要不断增加透明度，尽量选取具有足够公信力的第三方机构，来开展项目的风险评估和风险分析。实际上，民众在很多情况下不愿意相信地方政府所披露的信息，信任缺失必然会影响到沟通的效果，而要重建互信，首先要求政府增加信息透明度。

在一些可能对环境产生影响的重大项目中，各地民众目前唯一的“参与”就是反对，在事前可行性研究、风险评估等多个环节，民众其实是缺位的，从而造成政府和民众对于项目风险的认知错位。各地政府要想化被动为主动，有必要让更多民众更早地参与到项目评估当中来，在双方充分沟通的基础上达成更多的环保共识，在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找寻公约数。